无憾。”
“皇爷。”
“你去吧。”他侧身闭目,不再说话,耳听得沉重的脚步声渐远,门被轻轻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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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滴湿冷的泪从颊边滑过,没入刚被冷汗浸湿的地方。他抹过眼角,愣愣看着指尖上沾的水珠,哭了吗?原来自己还会流泪啊!自懂事以来,第一次哭是为娘的死,第二次哭是为银月的死。这一次,为的是自己,为的是造化弄人。
温热的水滴不断落在脸上、手上,遥翔不由皱眉,男子汉大丈夫,眼泪怎么不断呢?随即惊觉不对,这眼泪不是自己的。他抬眼望去,见云霓站在床头,泪眼朦胧的望看他,晶莹的泪滴颗颗滚落,沾湿了面颊,沾湿了红唇,沾湿了他的手脸,沾湿了锦被,沾湿了他的心。
一股热气冲向眼角和喉头。
“傻丫头,”他心疼的微笑道:“别哭了,你再哭,爷的心又要疼了。”
云霓急忙抹干眼泪;冰凉的小手放在他心口轻抚,仿佛这样就可以降低他的疼痛,低低柔柔的问;“爷可觉得好些了?”
遥翔长长叹道:“你终于肯跟爷说话了。”
“爷,”她凄凄哀哀的唤一声,汨又涌出,扑到他身上喊:“云儿错了,云儿错了,云儿再也不跟爷赌气了。云儿今后时时刻刻支应看爷,时时刻刻对爷笑。”
他低低道:“你这话可做得准?”
她用力点头。
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:“既然做得准,怎么还哭呢?来,笑一个给爷看。”
她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下。他大皱眉头,板起脸道:“难看。”
她又试了几试,终究笑不出来!最后握着他的手道:“爷要云儿笑得好看,就快些养好身体。”
他笑了,刮一下她红通通的鼻头:“又在利诱爷了?”挥手之间碰到她头上覆的轻纱。
难怪觉得她怪怪的!整个头发都用黑纱包了起来,看着怎么会不别扭?他挑眉道:“又不出门,戴这罗嗦的东西做甚么?”云霓起身急躲,仍然慢了一步,被他抓住轻纱一角,借着她向后躲的力道,轻易扯了下来。
一头亮白的银丝在空中飞旋,衬得她憔悴的面容突然明艳,衬得她惊慌失措的眸子乌黑闪亮。他错愕的抓着那条轻纱,像被点了穴道,不会动了。她手忙脚乱的拢起发丝,徒劳的用双手遮掩,奈何两只手能够遮挡的有限,她低喊一声,转身就往外跑。
“云儿。”遥翔大喊,急着起身,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援自己,整个从床榻滚落。
“爷!”云霓惊呼,急忙跑回来,跪在地上吃力的扶起他,让他靠着自己。
他一手攀看她的肩头,一手颤抖的抚过她的白发,连声音都是颤抖的:“云儿,这是怎么回事?你的头发怎么会?”
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,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丑,急促而破碎的道:“爷,云儿先扶您回床上,地下凉,您的身子受不了。”
“别管他凉不凉的?”遥翔大喝“告诉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?”
她偏过头,咬紧下唇,沉默了。
“云儿?”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她的脸庞,眼里全是震惊与心疼,没有厌恶,没有嫌弃,颤声道:“是为我,是为我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