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则是被弟弟顺便的漠视曲解。
对现在的聿维韬而言,伍家,反而待他更有几分情分。
为什么会将自己弄到这步田地?怪天?怪地?还是怪时也命也?
十年前的自责,让他选择了逃避,导致今天的局面。
所以,今日的他连自己都不敢责怪。
责怪是一种寄托,有个厌恶憎恨的对象,也有了活下去的力量。
如今,他却连这最基本的对象都已失去,就像一条笔直的道路,走了许多年,没有岔路、没有他途,却在无预警下,忽地变成了断崖。
他却只能站在断崖往下望,茫茫然。
回头望向来时路,迢迢地看不到原点,变得进退不得。
“手。”
叛逆、不驯,虽是蓄意的伪装,一旦成瘾,却已变成性情。
十七岁的年纪,虽然青春,却已荒掷了大半黄金岁月。
“换手。”
他有什么?
学历?旷课逃学太多,早在高一下学期,他已接获退学通知书。
亏得老爸当时还叫柯律师押着他去报到,虽是龙蛇混杂的混混学校,只要报名缴学费就能进去,他还是没撑到一年。
“再换手。”
一技之长?
他只是空有一身蛮肉,能当打手?还是当小弟?然后在暗巷逃亡,最后落得新闻社会版一角的下场。
“来,坐这边。”
也许,他只能去当修车的黑手,一身黑污,十指永远沾满油垢,满身洗不去的机油味。
好好的做,十年八载后,开一间小小汽车维修厂,替他弟弟,聿氏企业太子爷做汽车维修。
呵!如果聿氏企业肯赏他一口饭吃的话。
他嗤笑了声,旋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啊——嘴巴张开。”
甜腻的味道从口腔散开,他才惊醒“你进来多久了?”
“一会儿,卡布蕾好吃吧?再一口。”伍菱幼笑弯了圆眼,又舀进一口金黄。
最近老见他愣愣地坐着就开始发呆,想得如此入迷,连她晃来晃去好多回都没发现,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?
只不过…唉!他这副凶神恶煞歹人样,即使在沉思状态下,还是没能增添多少睿智,仍是…很怵目惊心哪!
“我…我没感觉到你进来。”他的声音中有丝愕然。
“嗯…我有发觉到这个事实。”伍菱幼圆眸淡睇他,笑道。
“本人也有发觉到这个事实。”伍家长子伍至勇斜倚门边附和,在房内两人愕然看向他时,他传话道:“幼幼,阿母找你,在客厅。”
“什么事呀?”她的卡布蕾还没吃完呢!
“本人只负责传话,不负责解惑。”他双手一摊,请她自行和传召者解决。
“哦!好吧!”母亲有令,伍菱幼快速地将其余的卡布蕾都倒进聿维韬嘴里,擦擦手,领命离去。
咽下嘴里的甜腻,聿维韬抬眸向门边的人发话“有事?”
伍至勇一耸肩,环胸的身形未动。
“要叫她,只要拨分机上来即可,何必劳动你尊驾。有话直说。”他捉起桌上的可乐,仰头灌喝。
恶!女孩子怎么老爱吃这种玩意?甜得都可以腻死蚂蚁了。
伍至勇扬扬眉,站直了身子走进房内“你果然有几分小聪明,毋怪乎江老对他的长外孙诸多悬念。”含笑的眼眸可将方才他们两小无猜的亲昵看得透彻。亏得幼幼训练有素,连喊口令都是下意识遵从。高!
外公?!聿维韬仰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“阁下要和我讨论的重点,在于我的智商高低吗?”他故意曲解来意。
诸多悬念…
悬念他什么?他已经走偏,不再是吵着母亲回外公家、要和外公玩一整日铁道模型也不腻的小外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