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么苦衷会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?”他不解。
“因为…”哈啾!炳啾!炳啾!猛打了三个喷嚏。
“荔儿!”女儿的不适教他不知所措。
分散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蒙天眷顾,一家人得以团圆,杨赫真恨不得将亏欠二十余年的父爱,加倍补偿给唯一的宝贝女儿。也许是还不够熟悉的微妙疏离感,有时候,他真不知该如何与女儿沟通。
天可为证,他多急着扮演好一位称职的父亲角色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,-一定是为了克平吧?”知女莫若母,伍秀玉怎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。
“克平?-是说荔儿之前的男朋友,那位大明星钱克平吗?”杨赫总算恍然大悟,心中却不免有些吃味。
就是那个浑小子,害得他心肝宝贝女儿吃足苦头!
女儿的坎坷情事他大致听说了。但天涯何处无芳草,他就是舍不得看见女儿为了一个“头壳”坏去的小子,吃苦受罪,恨不得立刻痛扁那“负心汉”一顿才能消气。
“妈…”
“别怪妈多管闲事。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,为何偏偏要将事情搞得如此复杂?既然克平因为伤重而丧失记忆,-就直接告诉他,-才是他的正牌女友,好将葛秋苓那寡廉鲜耻的冒牌货一脚踢开便能了事啊!何苦让自己弄得那么累,岂不白白便宜了葛秋苓?”
“-妈说的很有道理,-怎么不这样做?”他插嘴。
闻言,伍荔儿只是苦笑。
“事情…没那么简单啦!”她又叹了口气。“你们不懂啦!反正,这事我自己会想法子解决,甭替我忧心了。”
杨赫迟疑了一会儿,才开口建议:
“干脆把他忘了吧!澳天爸再介绍几位年轻有为、器宇不凡的企业小开给-认识,保证个个条件都胜过他。”
“你要帮女儿安排相亲?”伍秀玉皱了皱眉头。
伍荔儿闻言摇了摇头,好笑地望着眼前的父母。
“别忘了,咱们家的血液里都有死心眼的固执遗传因子。所以,别再花心思劝我,那只会徒劳无功罢了。”
这话说得身为坏榜样的两位面面相觎,不再多言。
趁父母失神之际,她赶紧一溜烟地跑出门去。
其实妈妈说的也没错,她大可趁着葛秋苓身在巴黎,鞭长莫及的时候,理直气壮地向钱克平澄清一切,或许事情更容易迎刃而解。
只是,她却不愿意如此做。
现在的她,内心十分的矛盾。
一方面她因为他的淡忘而心痛,多渴望一切能回到从前,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依偎在他怀里,享受着他深情的拥抱和温柔的呵疼。
然而,另一方面,她却一直记着葛秋苓曾说过的--
爱,不是光靠嘴巴说说,而是真心的牺牲奉献。
当初他在异国身受重伤,又面临丧失记忆的无助打击,的确是多亏了葛秋苓的照顾、陪伴。
她扪心自问,自己曾经为他付出过什么?
她何德何能拥有他的深情?
如果他只因她的话而重回她的身边,对葛秋苓岂不太不公平?毕竟他在希腊养伤的那段日子,葛秋苓的苦劳不可抹灭。
所以,她情愿让他能再次喜欢上她,她要光明正大地替自己重新赢回他的感情。
该轮到她来付出了。就当她的让步,是还给葛秋苓那曾用心照顾钱克平的恩情吧!
或许她是愚笨吧,但她甘之如饴。
她绝不会主动告诉他真相,也绝不拿正牌女友的身分作筹码,总而言之,一切由零开始吧!
万一事实证明,他果真“移情别恋”了,她也只好珠泪暗吞,笑着祝他幸福美满。
过去种种,也算是段美丽的回忆啊!
“克平…”葛秋苓打从机场回来,便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,几度欲言又止,彷佛做贼心虚似的。
前两天,他径自挂断电话后,她始终惴惴难安,总觉得他突然对她冷淡许多,老以工作忙碌为由拒绝联络。
难道他已想起些什么了吗?
“克平。”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准备问个明白。
“嗯?”他犹埋首剧本中,只随意应个声。
“是不是她…曾跟你解释过些什么?”她心如擂鼓,提心吊胆。
“她?谁呀?”他困惑地眨了眨眼。
“伍荔儿啊!”她急道,不觉提高了音量。
“喔!她该跟我说什么?”他有些狐疑地抬眸望她。
“耶?她真的什么也没说?”她原以为伍荔儿一定会趁她不在时,一把鼻涕、一把眼泪的向他诉苦,企图表明一切,好抢回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