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师父在上,请受弟子一拜!”完全不需逼迫,康百翔心甘情愿下跪,用力磕了一个响头。
这些日子以来,他早就打从心底佩服武师父。他很明白这拳打中完全是侥幸,一向最懂得擅用机会的他,当然要立刻拜师。
何唯茜坐在回廊上看着这一幕,不知道为什么,眼眶居然有点热热的。
她知道这阵子以来,他是多么地努力,严苛的训练经常使他筋骨酸痛,每晚都要靠着推拿才能使疼痛稍稍减缓。然后隔天,他又会咬牙切齿地硬撑起疲累的身体,投入另一场艰苦的训练。
难得的是,他从不叫一声苦,也不曾喊着要罢工。
现在,万事都已具备,他已经看完所有剧本,所学的拳法也足以应付拍片的需要。
他努力展现的成果,让她打从心底觉得骄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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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凉如水。
就像过去十九个夜晚一样,女子披垂着如丝长发,坐在小小的斗室里,以她灵巧的双手滑过男子宽阔的肩背,在主要的筋脉穴道处时轻时重地揉压。
她静静等待着,等待他放松全身的肌肉、等待他逸出一声满足的长叹,然后逐渐沈入黑甜的梦境…
他睡着了。
她的唇畔挂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微笑,那笑,很温柔,像在照拂一个备受眷宠的恋人。
拉开区隔两个空间的小纸门,她起身回到自己的卧铺,准备睡觉。
“何唯茜。”黑暗中,有一个低哑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。
然后,小纸门被一只伸长的手臂轻轻推开。
“你还没睡?”
“我睡不着。”
这倒稀奇了,以往这时候他早就睡得不省人事,恐怕拿机关枪来扫射也毫无所觉。
“我太兴奋了,所以睡不着。”似乎理解她心中的想法,他为她做了说明。
月光淡淡地从窗外洒入,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。
“谢谢-,何唯茜。”他弯起手肘撑着头部,仔细地打量她。
即使在黑暗中,那双专注的眼仍灼热得令人难以忽视,何唯茜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为什么谢我?”她回避着他的视线,不自在地问。
“庄师兄说的没错,我愈来愈喜欢这里的生活。何唯茜,-喜欢吗?”
“…喜欢。”她停了半晌后才回答,并且发现这是她的真心话。
“那,等我们老了之后,就到这里来隐居好不好?白天的时候我练功、-画画,-煮三餐给我吃、我替-砍柴;晚上,-帮我推拿、我陪-聊天-说这样好不好?”他以陈述梦想的方式,说着好久好久以后的未来。
“你胡说什么。”何唯茜心跳如擂鼓,慌忙转身,不再与他对视。
“不要背对我。”他坚持。“不然我可要闯过去-那边了。”
逼不得已,她只好转过身来。
“我发现-是个很好相处的人,很适合我,因为我脾气不大好。”他自顾自地说着。“这样吧,干脆-当我的女朋友,反正-现在乏人问津,我就委屈一点当-的男朋友喽。”
“你、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何唯茜嗫嚅地说着。
她和他,原本是陌生人,当电影拍摄结束,短暂的交集就会划下句点。她从来不曾想象过他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未来。
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!”他不悦地加重语气。
塑像事件发生之后,他就不再以捉弄她为乐了,必须老实承认他很害怕,害怕她掉头离去,不肯再看他一眼。
“我每天早睡早起、勤练武功、狂啃剧本、洗冷水澡、吃粗茶淡饭、而且还很乐在其中,-以为是谁让我改变的?”他急切地问道。
一向热爱自由、醉心玩乐的他,居然心甘情愿过着简朴如原始人的生活,如果这样的在意还不够他认清自己的感觉,他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。
“你--”何唯茜想把头转过去,又怕他一气之下真的冲过来,心慌意乱之际,只能紧咬着下唇。
“除了家人之外,没有其他女性能在我身边待这么久,-知道这代表什么吗?”
“我--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