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看看这家伙,是不是哪里怪怪的?”杨汉琛指著坐在沙发上的袁英。“他才刚坐定就开始发呆,活像得了失心疯,叫他也不应不理的。”
听杨汉琛这么一说,汪宜平立刻走过去,两手并用在袁英面前甩呀甩的,结果没有半点回应,不得已,只好伸手推了他一把。
“什么,发生什么事了?”袁英如大梦初醒般叫道。
“什么事?你快要倒大楣了,还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?”汪宜平轻拧他的脸颊。
“再倒楣也就这样了。”他闷闷地低语,把头垂下,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。
杨汉琛和汪宜平狐疑地对望一眼。今天的袁英真的很不寻常,平时跟他说话,他总是如临大敌似的战战兢兢,现在却对他们视而不见!
杨汉琛拨开袁英厚重的浏海,探了探他的体温。
“很正常,没发烧。”
“你说,如果我趁这时候拿掉他的眼镜,他会不会反抗?”汪宜平搓了搓手,难忍好奇,以往想夺他眼镜,袁英总誓死捍卫不肯让人得逞。
“应该不会,你看他已经呆掉了。”不等汪宜平动手,杨汉琛早一步摘除袁英那副土里上气的黑框眼镜。
“天哪!不会吧!”
“不会吧!”
两人异口同声喊道。
“袁书呆,他有这么帅吗?”汪宜平目不转睛地盯著袁英,直把他当成世界奇观。
“原来袁英长这样!同学这么多年,我居然今天才看见他的真面目!”杨汉琛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这家伙也真是天才,明明是帅哥一枚,为什么不肯好好打扮一下呢?这颗猪哥亮头我是怎么看怎么碍眼。”说著,汪宜平取下头上的发夹,把袁英额前那撮厚重的浏海夹到旁边去。
“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。”杨汉琛兴匆匆地由办公桌里拿出美工刀。“趁他还在恍神,我们干脆把这头杂草处理掉。”
“好好好,我举双手赞成。”
有了汪宜平的支持,杨汉琛可就没有任何犹豫了。
稳健的大手执著锋锐的美工刀,在袁英茂密的发丛里俐落地挥来舞去,刷刷几声,立刻把几乎遮蔽他双眼的厚浏海削除,保留约莫五公分的长度。
其它部位也比照办理,不多时,一头清爽俐落的短发,终于还给袁英俊朗的真面目。
“哇!真不是盖的!”汪宜平发出一声惊叹,伸手拨了拨袁英头上肩上残留的发丝。
“嗳,失策失策,应该先拍一组before、一组after,才有惊人的对比效果,将来万一公司倒了,还可以拿去发型店应征设计师,因为我发现,我居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。”杨汉琛搓著下巴,仔细打量自己的杰作。
“袁英一定会感激我们的。”
“是啊,这次大变身,搞不好连他自个儿都认不出来。”
就在两人谈话间,袁英突然从恍惚的状态中醒来,因为脖子又刺又痒,伸手一抓,居然是一撮长短不齐的落发!他立刻从椅子上惊跳而起,并发现上衣内外全都是散落的发丝。
“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头发?”袁英东抓西抓,愈抓愈觉得浑身发痒。
“你干脆把衣服脱下来抖一抖。”汪宜平好心地想协助他脱掉衬衫。
“你、你要干么?”袁英立刻抓紧领口,逃到另一侧去。
“哇!害什么羞啊,我又不会强暴你!”汪宜平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。
“我的眼镜呢?到底发生什么事?”模糊的视线,令他顿失安全感。
“在这里。”杨汉琛好心地将眼镜归还。
“谢谢。”他接过,戴上,重重地吁了一口气。
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前方一面宽敞的落地镜,并由镜中反射看见自己的新形貌。
他大叫一声冲向镜子前。
“我的头发!我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“你会变得这么帅气,完全得归功于我。”杨汉琛亮了亮手中的美工刀,自信满满地说道。“披头四的发型早几百年前就过时了,我心肠好,帮你个小忙,不必太感激。”
袁英沮丧得想哭。顶著这狗啃似的怪发型,今后要怎么见人啊?
他气杨汉琛不该没经过本人同意,就在他头上大兴土木,可是,可是杨汉琛偏偏是他的偶像,害他不知道该抱怨他的鸡婆,还是感谢他的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