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实在没多少能耐,怕不能为二小姐、为镖局子承担什么,再说,还有吉大叔的事——”
霍然从腊梅树上站直了身子,管瑶仙粉面凝霜,柳眉挑起:
“吉大叔,吉大叔,莫非你心中只有一个吉大叔?”
要不是只有一个吉大叔,还会有谁呢?是了,还有一个小师妹,哪怕今天业已变成师嫂了的小师妹,他退后一步,惶恐的道:
“回二小姐的话,吉大叔固然在我心里,另外…另外只有我那小师妹了,然则便是心头思念,亦是枉然,我那小师妹她…唉!”
气是气,恼是恼,在那股子莫名的酸味之下,管瑶仙更有着极大的好奇心;她跺了脚,啼笑皆非的道:
“小师妹,你说你心里还有个小师妹?君不悔,表面上你像很老实,看不出花巧却不少,你说,你那小师妹如今人在哪里?你为什么不和她相处在一起?”
君不悔容颜黯淡下来,太息着道:
“二小姐,以前,她是我的小师妹,现在可不是了。
管瑶仙迷惆的道:
“这话,是怎么个说法?”
脚尖在雪地上来回擦动着,君不悔声音晦涩:
“她已经嫁给了我师兄,变成我的师嫂啦,虽然我私下仍还惦记着她,也只能放在心底深处,再怎么想,亦是落个白搭…”
管瑶仙暗里竟是舒但了很多,脸上又有了笑意:
“从师妹一下子就成了师嫂,这种升迁也未免突兀了点,君不悔,其中必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因由吧?”
君不悔呐呐的道:
“是,呃,是有段因由…”
管瑶仙带着命令的语气:
“来,说给我听听!”
君不悔讪仙的道:
“对我而言,这不是桩有光彩的事,二小姐,说出来怕你会见笑…”
管瑶仙正色道:
“放心,我不会笑你,一个在情场上失意的人,已经够可怜了,如果再拿人家这样的痛苦当作嘲弄的素材,未免就有失厚道。”
君不悔有点惊愣:
“二小姐,你怎会知道我是情场失意?”
真忍不住想笑,管瑶仙却憋住了:
“这个问题问得傻,君不悔,你已经说过,你心里一直忆念着你那小师妹,但你那小师妹却嫁给了你的师兄,这不是摆明你在情场上败了阵!”
君不悔悠悠的道:
“不错,就是这么回事--我同我师兄都喜欢小师妹,平日里小师妹对我两个也不分彼此,一视同仁,她和我及师兄都很合得来,大家相处融洽,委实看不出我与师兄谁在她心目中比重较大…”
管瑶仙道:
“傻子,那是因为你本性憨厚的缘故,注意不到某些细微未节,蛛丝马迹,若是换成我,要看不出来才叫有鬼!”
君不悔苦笑道:
“我是看不出来,我只觉得小师妹对我们师兄弟二人是一样的亲切、一样的体贴,嘘寒问暖,照料有加,从来没分个厚薄,所以,有一天我壮起胆子,向师父提出结亲的要求,却没想到师兄也在师父面前表达了同样的意愿,师父很公平,他老人家允诺了我们,但却叫我们师兄弟两个凭一身所学,互为印证,胜者便中选雀屏…二小姐,师父只有一个女儿,用这等方法做为取决的条件,谁也没有话说…”
管瑶仙‘哦”了一声:
“原来你那师妹乃是令师的女儿--后来呢?”
两手一摊,君不悔尴尬的道:
“我输了,哪里还有后来?”
管瑶仙道:
“你遭此打击,所以愤而离开师门?”
摇摇头,君不悔道:
“公平竞争嘛,输就输了,我尚不至这般没有气量,我辞别师门,是因为…因为…”
当日的情景,一一回映脑际,那股子辛酸也就涌向心头,师父冷漠的嘴脸,师兄得意的神态,再加上老管家任喜悲悯的劝慰,以及那隐隐约约的暗喻,他想着想着,百感交集,下面的话,竟已不知如何表达才算贴切了。
管瑶仙冰雪聪明,反应尤其敏锐,观言察色,肚里自己有数;她深挚的看看君不悔,好柔和的道:
“是不是,在那场较斗中你受了委屈?”
君不悔用力挤出一抹笑容,僵滞的否认:
“不,不,我没有受什么委屈,技不如人,还有什么话说?…
管瑶仙道:
“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离开师门呢?”
君不悔怔忡半晌,觉得搪塞不过,只有明白的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