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和我最有发言权,是他们说的那样吗?不是。那不就得了吗。有缘的两个人走到一起,就是要彼此信任,千万不能彼此猜疑,那样今后过不好的。”
任光达用抽纸擦了擦眼睛说“婶子,我听你的。来,我敬你老人家一杯。”
话不说不透,话说出来了,心里也亮堂了。陆爱侠虽然感觉到雪梅和任光达有矛盾,但她希望他俩能和好如初。午餐结束,任光达把陆爱侠送到楼下问“婶子怎么来的?”陆爱侠说“坐公交车来的。”任光达马上安排自己的车把陆爱侠送回运河市。
陆爱侠的手机响了,戴上老花镜才看清显示的是王丽手机号码。
王丽在手机里一句话没说,只在吭吭的,像是在哭。
陆爱侠着急“孩子,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王丽哇地一声哭出来“妈,天塌了!雪清得癌症了!”
“啊,”陆爱侠头脑里嗡地一声,灵魂嗖地一声飞走了。
陆爱侠有几个月没见着儿子雪清了。过去恨铁不成钢,拿儿子不当事,后来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儿子。儿子在仕途上无所作为,贪杯恋酒,陆爱侠都忍了。官场哪是那么好混的,大小官员们个个都是人精,人人过江锦鲤似地争先恐后向上爬,抓住上面衣襟的,踩着下面肩膀的,哪个不绞尽脑汁,无所不用其极。凭着雪清那直肠子,能坐稳副乡长,不给人踩下去就是万幸了。因此,陆爱侠从政世家的心劲儿不再火苗似的腾腾地了,而是一堆灰烬越来越凉了。但是,陆爱侠特别担心儿子贪酒,喝酒伤身,自古的道理。每次看到儿子,看到他精瘦,坐到饭桌上光喝酒不吃菜更不吃饭,陆爱侠就心疼。“雪清啊,你老大不小了,妈什么都不担心,就担心你那身体。你要不喝酒,肯定能胖起来,天天贪杯恋酒,什么人能经住酒烧呢?”雪清在妈面前答应少喝,但一沾酒场就又放开喝。人啊,要是没点自持力,那神也没办法。最近一次见到儿子,陆爱侠第一眼看到就一愣,雪清又瘦又黑。陆爱侠关切地问“哪里不舒服?”雪清说“没哪里不舒服,就是腿有点软。”陆爱侠劝儿子到医院做个全面体检。雪清不听,果真不久后就接到王丽这个手机。
接完王丽手机,陆爱侠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,老泪无声直淌。真像王丽说的那样,天塌下来了。再强的女人也不能不相信,一个家,丈夫是天,儿子是天,男人是天。平时你可以慢待他们,但到关键时刻你会发现,丈夫、儿子、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天。陆爱侠飞走的灵魂又落地了,王丽告诉她,雪清得的是肝癌。陆爱侠当时就抱怨说了一句“中了那句话了,死在酒上。”但是,任何抱怨都不能挽救儿子的生命。怎么办?想起癌症两个字眼就心惊胆战,没想到癌症砸自己儿子头上了。伤心,后悔,埋怨,都没有用。当务之急是要抢救雪清的生命,亲眼看看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