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组。那时候西方一些国家不仅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,而且实行知识封锁,我们手里什么参考资料也没有,只能靠自己摸索。没有教具,我们就到乱坟岗子没有人的地方挖骨头,把脑袋骨挖出来,脑袋骨里面全是蛆,很多蛆,一股怪味,回来以后就刷洗、漂白、煮熟,把骨头穿起来做学习标本,虽然条件艰苦,但我们都干劲十足。”穆主任饶有风趣地说。
虽然我解剖过很多尸体,但我听到脑袋骨里有很多蛆,蛄蛄踊踊的,我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不过,我还是被穆主任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。
“穆主任,我请求跟您上手术台,我不会辜负您老对我的期望的!”我充满希望地说。我此时的心情就是要下决心成为穆怀忠教授这样的人。
“好吧,两天后,我有一个动脉瘤手术,你和罗元文做我的助手吧,罗元文进步很快,已经可以独立做一些小手术了,”穆主任信任地说,接着他又嘱咐道“这两天你先熟悉一下患者的情况,多查查房,做做基础性工作,这位患者有一定身份,是市药监局的局长,工作上不要让人家挑出毛病来。”
“放心吧,穆主任,我一定把工作做好,”我非常感激地说。
“好,不早了,你也忙了一天,回去休息吧,”穆主任慈祥地说。
从穆主任家出来,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夏夜的星空是多么的美丽动人,多么富有神秘感,我望着远处的住院大楼,心想,命运之神用岁月的雕刀雕塑了我的灵魂,我注定要用手术刀去拯救他人的生命,这或许是对人生原罪的一种救赎。
天上闪过一颗流星,拖着长长的尾巴,无声无息地从夜空坠落,我心灵一颤,觉得自己就是一颗流星,出发了就没有归程。夜色由淡而浓,一辆救护车的笛声打断了我的心绪,我忽然意识到医院就是生死场,我就是与生死打交道的人。
早晨,我来到医生办公室,与罗元文交接,他昨晚值了一宿的班。
“庆堂,一零五床昨晚头疼的厉害,我已经给降了颅压,白天你对他留点心,另外,明天穆主任给市药监局谢局长做手术,这是他的病志,详细情况都在电脑里呢,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让他的家属签字了。我回去睡觉了,睏死我了。”罗元文说完,抻着懒腰走了。
罗元文走后,我认真研究了谢局长的病志,了解了病情以后,我为穆主任做这例手术捏了把汗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动脉瘤,有八点五厘米,病人的身份又十分特殊,一旦术中动脉瘤破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我决定到病房看看谢局长的状态。
我来到一八八床,这是一个有卫生间的单人病房,这样的病房在每个病区只有两个。神经外科共有三个病区,一病区收治脑外伤病人,二病区收治脑溢血病人,三病区收治脑肿瘤病人。
我一进病房,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给病人用热毛巾擦脸。
“大姨,谢局长感觉怎么样?”我关切地问。
“不好,头疼、恶心、呕吐,昨晚折腾了一宿,”妇人忧郁地说。
“这是瘤子压迫的结果,这个瘤子太大了,做得越早越好,”我解释说。
“小伙子,您贵姓?前几天没见过您。”妇人和蔼地问。
“我是新来的,叫林庆堂,给穆主任做助手,”我腼腆地说。
“林大夫真是一表人才,这么年轻就给穆主任当助手,前途无量啊!”妇人一边赞许一边问“小林啊,手术明天能做上吗?”
“没问题,一会儿我让护士来给谢局长剃头、刮*。”为了消除妇人的顾虑,我用柔和的语气说。
这时,病房的门被推开了,一个如天籁般女孩的声音像春风一样飘了进来:“妈,我爸怎么样了?”
我被进来的女孩震呆了,她甜美、纯净,像野百合花一样幽雅清纯,两个大眼睛像早晨草地上滚动的露珠。这双美目虽然是笑盈盈的,但却充满了忧郁。
“林大夫,这是我女儿,叫谢丹阳,是空中小姐。丹阳啊,请好假了?”妇人自豪地说。
“妈,请好了,爸病得这么重,我不能再飞了,”谢丹阳焦虑地说。
我一听女孩的职业便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。空中小姐是永远与时尚、潮流并列的代名词,这是很多漂亮女孩向往的职业。我冲女孩笑着点了点头。谢丹阳也很职业地冲我笑了笑。我自作多情地感到这微笑是有好感的,因为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有一种特别温柔亲切的表情。
“林大夫,我爸的情况怎么样?手术有危险吗?”她很礼貌而迫切地问。
“手术由穆主任亲自做,你们尽管放心,他再做三百例就满一万例了。等手术通知书出来我再给你们细说,到时候家属要在上面签字的。”我用安慰的口气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