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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冰冰跟糖书记说,你人很聪明,就是有时候聪明有点过头了,聪明反被聪明误。呵呵,我看说得挺对!”
“对你个头!糖书记没表扬表扬你?”
“嘿嘿,”刘子峰挠了挠后脑勺。“什么表扬不表扬的,她就说,忙了一晚上,让我好好休息,小秘书开车,安全第一。”
“哈哈,小秘书开车,安全第一。”
“妈的,你她妈的又想歪了,老子不理你了。”这下,刘子峰是真生气了,说完,甩着大瓶子就走了。
唐萍愣了一下,摇摇头,进了简易房,坐在椅子上,心思重重。
唐萍有个习惯,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,就是不管什么人遇到什么困难,她总是要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,如果这事换做是我,该怎么处理。
上中吃的时候,刘子峰讥讽过她,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。
在大吃的时候,杜鑫鑫笑话过她,是杞人忧天。
上班了之后,周冰冰还捂着小嘴夸奖过她,是自作多情。
习惯一旦养成,怎么也改不了。
这个时候,唐萍想的是:造纸厂是开是关,关与开,利弊何在?
假如我是唐萍…
假如我是周功立…
假如我是马上荣…
假如我是孙长贵…
想了半天,不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反而越想越乱了。
唐萍只得苦笑:不在位,谋不好政。
当初,造纸厂开的时候,周功立与谷智峰的思想就没统一,最后闹到了区委常委会上,还是周功立的意见占了上风,造纸厂红红火火地开起来了。
官场上,经常是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
最后谁势力大谁就有理!
这是官场颠扑不破的真理。
理论上来说,特派和当地两个一把手,特派员比区长权势大。
但往往在具体决策过程中,要看哪个人更强势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在古堡区,当初的谷智峰是弱势,现在的唐萍也是弱势。
否则,唐萍用不着犯难。
关掉造纸厂,符合建设资源节约型、环境友好型企业的大原则,同时,三台村与龙王村的矛盾迎刃而解,基层稳定指日可待。
但是,关掉造纸厂,周功立肯定不满意,付大明也不会满意。
强行决定,且不说付大明会不会暗中干预,能否得到多数支持还尚未可知。
一旦动议了,却没有得到通过,那唐萍与周功立的矛盾浮出水面不说,还将有损于唐萍作为一把手的权威,今后的各项工作恐怕就更加难以展开了。
造纸厂不关,直接污染了新泉和沙河水,龙王村龙王酒酿不了了,沙河沿线的村民日常用水也存在问题,龙王村的村民最不满意,与三台村的摩擦冲突还会不断发生,一旦升级,就会有局势失控的那一天。
要是闹出人员伤亡来,那就必须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,引咎辞职甚至可能被追究渎职失职罪,身陷囹圄。
当前的停产整顿只是折中的意见,是就势关了,还是重新生产,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。
这些烦恼,唐萍不能跟身边的任何人说,她只能通过电话向郑贵华诉说。
郑贵华听了唐萍的诉苦,哈哈大笑:“瓶瓶啊瓶瓶,又不是我派你去的,你有想法,可以向上级领导提,跟我老教授发什么牢骚嘛。”
唐萍毫不客气:“老教授,只要我在官场一天,你就别想有一天的安宁。”
“看看,又耍赖皮了吧。”
“哪里有啊,我跟你说正经事呢。”
“你呀,灵性有余,灵活性不足。”郑贵华开始指点迷津。
她问道:“你说,你是什么?”
“我是书记。”
“周功立是什么?”
“她是区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