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地一声,他脑中一片空白。
一件绉绉的、穿过的绵质格子衬衫,一件没见过的男人衬衫。
男人在她床上脱衣服还能有什么事?!
难怪她不急着找他,因为她已经有别的男人了。
霎时,强烈的嫉妒吞噬掉一切,他羞愤地抓起行李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。
“恭喜你们,两次就考上执照了。”
几个建筑系的老同学聚在一起,恭喜考上建筑师执照的同学,没考过的则互相勉励明年再来。
“阿朱,恭喜你,终于考过了!我本来还以为你熬不过去呢,现在终于也考过了,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?”石匀担心地看着好友。
这半年来,朱采菱和向东宁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,说分了,可是又断断续续地联络,说还是一对,却又分隔两地,有一搭没一搭的,冷得让人纳闷。
“我…不知道。”朱采菱闷闷地回答。
这段时间,她逼自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考试上,现在考过了,她又能把一颗茫然无依的心放在哪里。
“他还是什么都没说?”
她沮丧地摇摇头。
“拜托你们帮帮忙,总要有一个人先说嘛,再这样僵下去就真的死定了。”心直口快的石匀最受不了这样拖泥带水的事。
“我也很讨厌这么不干脆的自己,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,那种话叫我怎么说得出口,他要是真的不想,叫我怎么办?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方莲生了,他们在美国…我、我算什么?”
石匀无奈地叹口气,好声地安慰她几句。
小陈苦着一张脸过来,咳声叹气地摇头。“连石匀都考过了,我竟然没考过,真是不甘心呐。”
“找死——”石匀不客气地给他一记飞拳。
“对了,阿朱,向东宁是特地回来恭喜你的吗?看样子他还算懂事嘛。”小陈一副很替同学高兴的样子。
“你说什么鬼话,向东宁在美国,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。”石匀恨不得掐死这个白目仔。
“可我昨天明明在路上看到他,虽然只是错车,但我确定是他没错。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吗?”小陈惊讶地说。
朱采菱像被雷打到。
他回来了,他竟然没找她,连一通电话都没有!
为什么?!
这半年来天涯相隔、似断非断的折磨就够让人难受了,如今他回到台湾竟然对她不理不睬,她再也忍不下去了。
她抓起皮包,狂奔而去。
石匀想要追上去却被小陈拉住,他摇摇头,石匀知道他是对的,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,不管结果如何,她都得自己面对,只是她好担心,担心向东宁真的变心,担心阿朱禁不住打击…
而冲出餐厅的朱采菱,匆匆拦下计程车,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向东宁的家。
她的心情又激动又混乱,止不住对他的思念,止不住慌乱的不安,更止不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。
到了他家楼下,警卫拦住她,不让她上楼。
“小姐,向家现在没人在家,我也不能随便放你上去,麻烦你在大厅等。”
朱采菱怎么等得下去,掏出手机,就要打电话给他。
“向先生回来了。”
警卫瞧见刚在大楼前下车的向东宁,赶紧告诉访客。
朱采菱猛然抬头,睁大眼睛看着刚踏进大厅的他。
看见突然出现的她,向东宁全身僵住了。
四目对望,他们动也不动地看着对方。
隔了半年,终于又见面了,两人心中都是百感交集、激动难抑。
过了许久,他终于动了。
她怔怔地看着心爱的男人笔直地朝她走来,内心强烈地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和适当的解释。
然而,高大的身影错身而过,越过她,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。
她愕然不已,转身冲到电梯前面,凄厉地嘶吼。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