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酒菜:醋拌凉菜和海睑苗拌乌贼片。旁边放着三壶酒。
“原以为你只喝洋酒,没想到你对日本酒也很爱好。”“贝雷帽”端起酒壶给他斟酒。
“您两种酒都来得?”
“还行,不过我更喜欢日本酒,今晚慢慢地喝它一个够。”
“慢慢喝嘛,好是好,”他眼睛骨溜溜一转,瞅了“贝雷帽”一眼“不过,我已经想回去了。”
“还有别的事要忙吗?”
“倒没有什么大事,只觉得心里没劲。”
“你可不是那种外行人,输了几张马票就垂头丧气吧。来!喝两杯。醉了,我送你回去。家在哪儿?”
“我家嘛,”这时他的眼神又复杂地一闪“在目黑。”
“晤。目黑吗?目黑的哪一边?”
“您简直在拷问我。”
“贝雷帽”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。
“对不起。我想叫车送你回去才这样问的。我住在品J!D,正顺路。”
“我住在目黑佑天寺附近。”
“贝雷帽”点了点头,没敢深问下去。
“既然没有别的事,那就再喝两盅。我一个人回去也太冷清。我来付账好了。”
“不用,钱我有。”
最后,又要了两壶酒。刚喝完,他便抢着付账,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叠一千元的钞票,没有夹在钱包里,塞回去后袋子鼓了出来。
两人走出小酒馆。此刻行人熙熙攘攘。有抱着乐器到酒店挨门串户卖唱的。有勾肩搭背边走边嚷嚷,招摇过市。
“真热闹,就这样回去吗?”“贝雷帽”问。
“回去,你不必送我了。”他答道。
“再喝两盅嘛,我看你还没有辞,同我一起唱名个烂醉如泥。怎么样?”
“喝醉了,可有好戏看了,是吗?”他嘴上露出一丝拧笑。
“醉了才百无禁忌哩。”“贝雷帽”说“我看你是个好样的,我舍不得就这样同你分手。我是喝‘梯子酒’的。再睹我喝一通吧。地袋那边还有一家酒店,酒很不错。我来付账,算是我回请你,走吧!”
难道“贝雷帽”醉了吗?死缠住他不放。猛然看见一辆出租汽车是空车“贝雷帽”拼命把手,抓住胳膊坐进车里。
“我决不放你走。”听“贝雷帽”的声音已经醉醒醒的了。
他默不作声。“贝雷帽”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。他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路灯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在池袋西口,两人连喝了两家酒馆后,已经酩酊大醉了。他脸色铁青,从最后一家酒馆出来后说:
“先生,我已经醉了,我想回去。”
“是吗?要回去吗?好,我送你。”“贝雷帽”东倒西歪拍拍他的背背说。
“不用送了。我一个人能回去。”他拒绝道。
“那可不行,你已经醉了。咱们说好的,我一定要送你。”
“一个人能行。”
“不,不,别这样说,我来送你。”
“路很远,给您添麻烦。我一个人没事儿。”
“远怕什么?反正是顺路,我送你到家门口。”
两个醉汉相持不下,正巧一辆出租汽车看见他们,停了下来,解决了他们的争执。司机伸手打开车门“贝雷帽”把他推进车里。这时,他意外地觉出对手很有劲。
“去自黑!”“贝雷帽”吩咐司机说。
汽车顺着环形路向西往回开。在黑漆漆的马路上,车灯像箭一般扫来扫去。十分钟后,又驶进灯火辉煌、繁华热闹的新宿。
经过伊势丹前的十字路口,一直靠在座位上,仿佛已朦胧入睡的他,猛地抬起头来,喊道:
“牌车!”
车轮“嗤”的一声停住了。
“…什么事?”“贝雷帽”也坐了起来。
“我要在这儿下车。”
他打开车门,一只脚踩到地面上“贝雷帽”也欠起身来。
“怎么?不回目黑了?”
“想在这儿再喝一回,再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