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袋里掏出香烟吸了起来。
“噢,明白了。这个黑地是你的老师,对吗?”主任接着问,事情一步一步理出了头绪。
“是的。不过我只跟他学了一年。后来黑池老师辞职离开了学校,到别处去了。”
阿安脸上那种戒备的神色开始解除了。“学校在什么地方?”“我的老家。长野县南佐久区春野村,学校叫春野中学。”刑警OI在本子上做记录。“正好在儿岳山的东麓,那地方的风景真优美啊。”阿安仿佛很怀念自己的故乡,说到这里,表情也变得柔和了。“哦,黑地老师教你们,是你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吧?”
“是的,那年我十三岁。”“黑池老师也是你们村的人吗?”“我想是的。他从横尾里骑自行车来上课的。根尾里在山里,离学校一里半地,我那时还小,对黑池老师家里的情形不大清楚。”“哦,是这样。黑地老师辞去教职,到什么地方去了呢?”“听说去东京了。因为我还小,详细情况不知道。他体操特别棒,那时不过三十一二岁。年纪很轻。说是老师,不如说像个大哥哥。我们给他起个外号叫‘黑哥’。”阿安的眼神,仿佛在回忆少年时代的往事。“嗯。那么十年以后,你在东京又见到了这位黑哥,是不是?”主任问到了事情的核心。“是的。在府中赛马场偶然遇见的。他已经忘记我了。可是我还记得他。我觉得特别亲近,便喊他老师。那是第一次遇见他,是在今年二月。那天天气特别冷,我们就在赛马场的人群里说说话。”阿安说。“当时他就提到手枪的事了吧?”
“是的。黑地老师问我在东京做什么事。我想瞒他也没有用,就老实说我当据客,买卖美国佬的物资。他想了想问我,能不能搞到手枪?我当时吃了一惊,便探他的口气,是不是想要?他带点苦笑说,他要护身用,他干的工作比较危险,不便对我说,要我无论如何帮他搞一支。他有钱,价钱贵一些也无妨。我私下里寻思,这个黑哥恐怕也是不务正业。那时我恰巧从茉莉子那里买到一支,正想脱手,便满口答应了。第二天也是赛马的日子,我们约好,还是在赛马场碰头。”“于是你把枪交给他了?”
“是的。第二天照约定的,当面交给他了。看在从前老师面上,价钱较便宜,卖给他七千元。可是黑哥多给了一千元。看来,他很有钱的样子。”
阿安问“那位老师究竟是干什么的?”“大概没有什么正当职业。”主任只回答了一句,又继续往下问“你记得给他手枪那天是几号吗?”
“是二月中旬,有赛马的星期天。您查一下就知道了。”那一天是二月十五日,新宿发生凶杀案是在两个月之后。“以后就没有再见面?”
“没有。不过,有个二十六七岁的瘦个子来找过我。说是黑池老师打发他来的。
因为我曾把地址告诉过老师。那人说,老师要我再给他弄一支枪。我觉得这事儿太担风险,便推说现在没法搞,一口回绝了。”
“那是在什么时候?”
“记得是三月份。”
“那个人的名字呢?”“他没说。一双眼睛贼不溜秋的,叫人一看就讨厌。长官,那个人老缠住我不放,总到医院里来。他去住处找我,打听到我在这里住院。
说是要买手枪,问我有什么门路,我又一口回绝了。”
“等一下,那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日期我不记得了,好像是将近四月底了。”主任听了这话,便闭上眼睛思量,那可能是偷担架的前几天。“你还记得卖出去的手枪上面的号码吗?”
“没有。”“那好,谢谢。”主任站起身来,阿安看了他一眼,眼里又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。